【武白】水东流 06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而过来,马儿红鬃飞扬,车铃急响,如骤雨落玉盘,愈来愈响。
车中人掀起车帘,从窗外警觉地望向四周,瞳孔微缩。
不远处,如闻着了血腥味的狼群一般,数骑不知身份的人马正不离不弃地紧紧随着,他们队形散漫,不成规矩,一眼看去多有空当可以突围而去,无奈他们笼罩的范围实在太广,成功性渺茫得很。
像一片蜂群,倾巢而出时如刮起一阵令人胆寒的彻骨风!
你很难说究竟说清楚到底掐死一只有多轻松,也很难说清楚到底该掐死哪一只。回过头来时,蜂群已经将猎物团团包围,哪怕你满眼看着的都是能轻松摆平的小虫,也只能看着自己被它们做个干净。
而现在毒蜂已经亮出螯针。
——退无可退!
“丸子!你看到了几人几马?”
“五人!三马!”
这周围分明有十数人,近二十匹马。
“怎么样的五人?怎么样的三马?”
“左前一道士,手里子母刀,一大一小各一;正左一秃瓢汉,没见着武器,胯下兔首黄骠马,稍远处有两人,手里是奇门兵器,没见过的那种,俱披着黑色斗篷,轻功赶路;右后方那蒙面人胯下一匹白马,还有正右红衣人,背后挂重剑,骑着一匹四蹄雪白的黑马!”
武崧往右后方快速瞥了一眼,道:“坐稳了。”
旋即快马加鞭。
“怎么样?”
“三匹马,黄马逾辉,白马照夜狮,黑马楚骓,而我们只要两匹马。”
车行至一条岔道,车夫猛地一勒缰绳,掉转方向,往后方奔去!
狼群般追着猎物的亡命徒皆是一愣,纷纷掉转方向继续追击,各人反应不一,竟有人大着胆子径自向马车冲杀来,更可见是乌合之众。
只听武崧喝道:“先打那秃驴!”
这一声舌绽春雷,马车车顶应声掀起,白糖翻出车外,手腕一震,便是两物脱手而出,冲那大汉电射而去。
大汉冷笑,双膝一夹,座下嘶风逾辉兽四足快似绝影,悍然追了上来。
近到两百步内,大汉猛一低头,只听不知哪里绷紧的牛筋发出沉闷的嗡声,一道影子从大汉后颈衣襟处飞出,直直与白糖抛出那物撞上——
没有臆想之内的金铁相交声,只见紧背花装弩穿之而过,另一物紧随其后将劲弩撞落!
大汉策马飞驰,被那三物互撞生成的屑末落了满脸,伸手一抹,顿时大怒:“这是什么东西?”
“白痴,鱼饼都不认得。”
白糖蹲在马车顶上,朝他做了个鬼脸。
“唉,可惜了,浪费食物不可取。”
前一个还软乎,是路上不顺道,武崧又绕路又掏钱给他买的;后一个已经硬实,是前两天他吃剩的。
“喂,扑山雕的花装弩废了!那匹马要不要?”
他扭头,冲武崧报告战绩。
武崧不回头:“嘶风逾辉兽已经出道将近三十年,定是老马无疑。如今它的主人骑着它追了这么久,最后还要来加速一段,体力早就耗光,它没有威胁了。”
“我只问你要不要,你说这么多干嘛?”
“我说不要了!”
“早说嘛!”
白糖掏出两条红绸,是昔日系在正义铃两端的装饰。他暗自庆幸留下了它们在身边,也暗自庆幸跟着师姐偷学了两招。
耳根微动,他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声响。
暗器!
两枚袖箭疾射而来。
白糖眼神一亮:“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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