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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智文学垃圾生产爱好者
北极圈土著人

【武白】水东流 01

孤月一轮,无云,星子两三点。 

白糖听得一声闷响,耳朵轻轻一抖,在柴垛上打了个滚。
 安慰自己,大概是老鼠。 

他砸吧着嘴,借着四五个时辰前尝的一口鱼饼余味,在淡不可闻的余味里仔细忖度,着实困难。
 这天是煞黑的色,起来打鼠需掌灯,可灯油精贵,经不起他折腾。 
 若是,老鼠进到这里……大约要活活饿死。 

那可真是太好了。
 死前若那鼠心有不甘,就用那摸了不知多少人家壁橱的爪爪指向他白糖,用尖锐的吱吱声斥责他白糖欺诈,起了一吃食丰足的名儿,却是落榻处缺衣又少食。
 夜里静了一会,耳再听得咣当作响。
 “起来。” 

白糖无奈,只得起来了。睁眼便见得一黑衫黑帽的后生,竖眉立眼地瞪着他,景红色一品哨棒直点着人眉心。
 “嘿!”

白糖乐了,这是熟人,刀子嘴豆腐心,无甚可怕的。
 两根手指捏着他咄咄逼人的武器,轻轻巧巧地将它移到一边。
 “师兄你怎么来了?” 

他眨眨眼,一眉微抬。白糖这眼生的有讲究,眼清而明,瞳圆而深,睫整而扬,尾斜飞入鬓,见之恰启明星,思之若三尺水,流转如意,圆润随心,便知是心思开灵、七窍明达之人。 
 “哼!”

后来的这人神色冷冷,杵着那棍棒坐下。 

孤月透过狭窄的窗户,可见眉心一金钩铁划做的红纹,更见得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他这眉生的有说头,极浓极精神,是出鞘剑、离岫云,是奇穷峰、黛肩塔,挑起时神采飞扬,笑时亦不见弯,可见是个固执刚硬之人,是烈马,是猛虎,亦是——

呃,倔驴。
 臭屁什么呢?白糖撇撇嘴。
 “来看你饿死没有。”
武崧不常笑,笑时常带着凉意,眸光一掠就是刀光一闪。
 亲师兄,真的亲。
 白糖似乎气得不轻,若他是只猫,这时应将一身水滑的毛从头炸到尾,炸成蓬松柔软的一颗绒球哈哈。 

一个浑身散发着香气的包袱劈头盖脸地袭击了他,白糖本能地接住,摸着尚温,打开一看。 

艾玛真香。
师兄好人啊,真值得信赖!
 忙不迭地开始往嘴里塞。那双赛白的手闪转腾挪,快得叫人目不转睛,唬得他师兄眼皮直跳。
 也就这种时候才能显出白糖此人的不凡之处来。 

班主遇到他时眼已经十分瞎了七分,耷拉着眼皮替他摸根骨,知道是好苗子,将信将疑收下来时 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教他入门,盖因此时他已经与众师兄妹差了将近有十年的功夫,骨龄却相差无几,童子功已经无缘,师傅怕他跟不上。
 却是不知他三个月就能迎头赶上,这天赋悟性是无人能敌,当然也和老太婆该清醒时精明老辣似九尾狐狸,一眼便号准这小子的脉,从食物入手教他离不了干系。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一个拿了十二分功夫吃,一个揣着手搂着哨棒看他拿着十二分功夫吃。
 安静了些许,武崧才开口。
 “……金婆婆坐化了。”
 白衣少年猛地哆嗦了一下。
 “什么?” 
“假的。” 
 “……你有病吗?!”

白糖猛吸了一口气,眼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要吃人。
 “是真的你也不会回来。” 
 “我……你,你不能这样。” 
 “哪样?”  
“就这样!你不能骗我!”白糖凶巴巴地举起了手中的半个鱼饼,作势要扔,几番踌躇后又不甘地放下。 

他叹了口气,无比惆怅:“唉,食物是无辜的……”
说罢,那小半个鱼饼虔诚地入了他肚子。
 “我也是无辜的。” 
 武崧只神色一凛,道:

“乱世中没有人是无辜的。”
 “可豆腐汤圆死了,他们是无辜的。”
 “那是对我们来说。” 
 “……” 
 武崧有些失望,“你就不想报仇?拯救天下苍生?”
 想,当然想,白糖快想疯了。 

每夜入梦来的戾气正一寸一寸侵蚀着心房,那股阴冷暴戾的气息叫他不安。 

当然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身边人死。当然他知道他身边人大多也不怕死,但他怕。兜兜转转画了一个圈,他像一只迷失了路的蚂蚁,除了团团转别无他法。
 往昔乐事纷至沓来,俱都成了铰心的锐剪,梦醒时他又哭又笑,笑他得意时喜,哭他无力时哀。 

现在也是类似的表情,疲乏的,孤独的,悲哀的,窝囊的,妥协的——在武崧看来,统统都不属于白糖的。
 “你就让我休息些时日……” 
 “你才弱冠,休息个屁。”

武崧站起来,眼神不离他,直瞪的白糖感觉脸上刺棱棱的,大约是师兄鄙夷的目光。
 那黑衣黑帽的后生提着哨棒踹开门,披着银色的月、戴着夜,悄无声息地离了去。
 白糖目送他离去,看他转身,抬步,消失在夜里。
 抹黑下了柴垛,那灵巧赛白燕的手一摸他师兄落座的地方,有哨棒粗细的塌陷五寸余,留痕时毫无声息,遂知武崧功夫短短数十日不见却精进不知其何等神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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