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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李信x黑夫】东流扬春

  • 世界观承接五陵车马

  • 前辈李信x寡妇黑夫 校园恋情 

  • 同样一些all黑汤底

 

 

 

 

蒙恬出身勋贵,他的家族在帝国内非常有名,在过去的几十年间他们家族诞生了大量的高官、干吏、商人和学者。降生在这样的家庭中无疑是非常幸福的,在未来要与蒙恬一同登上时代舞台诸位将领中,童年的刘季只能混迹在街头,接触一些轻侠与流氓;黑夫在田间地头埋首刨食,一日不作或许就要面临无饭可吃的状况;韩信则更苦一些,他还得去别人家中乞食。

 

至少,蒙恬比他们要强得多。但很快,蒙恬就要遇到一个与他很类似的人了,这个人叫李信。他们是在共同前往咸阳报考大秦郎卫学院时相遇的,两人的座位刚好买到了同一列车厢相邻的位置,年龄和志向彼此相同,这让两人很快相见恨晚。

 

帝都咸阳简直是少年们梦寐以求的繁华之都,她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两位来自帝国北疆的少年。李信在骑兵专业一举夺魁,蒙恬则高中步兵专业前三。他们的同窗会是帝国丞相之子李由、帝国宿将之子冯劫等等勋贵子弟,他们的教授有大名鼎鼎的武成侯王翦、著名学者张苍、帝国名宿王绾等等大家,而他们共同的老师则会是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写好了光辉灿烂四个大字,只等着少年们登上他们应有的位置。李信在咸阳城逐渐成长为一个阳光开朗、勇锐果敢的人,这些特质将在未来打动无数人,他的皇帝、他的上司、他的同僚和数之不尽的士卒。

 

李信论年龄比黑夫大上几岁,是郎卫学院前几届的学生。在黑夫进入学院的那个时代,李信是学院中毫无疑问最夺目的学长,黑夫只在学院走廊的装饰画和教授的口中略了解一些有关李信的事情。冥冥之中,似乎命运有意使二人错过。等到黑夫入伍,李信已经出色到能够独立指挥一支帝国的偏师,而黑夫还得从一个小小的屯长开始打拼。

 

尉黑夫是个农民的儿子,对战争有种本能的抵触;李信是位功勋出身的子弟,视战争为光荣、使命和亟待跨越的龙门,是一切问题的终结,是至高无上。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见面了。秦出兵灭韩,大胜得归,皇帝特命咸阳宫中摆宴,灭韩功臣兼皇帝新贵叶腾带着他的义子登堂入室。

 

叶腾没有儿子,眼下这个是领养的一个农家小子,从口音到肤色无一例外都与咸阳宫格格不入,神情惴惴,睁大了一双眼睛谨慎地四处环顾,据说他还没有姓氏,是个彻头彻尾的黔首庶民。

 

他的同龄人并没有上去与他对话的,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李信是头一个。黑夫这个时候甚至没有成年,需要抬头才能看到李信的脸,如果李信不过来跟他搭话,李信就永远是那个活在新闻报刊上的军队新星,黑夫还有伙伴们嘴唇上下一碰就说尽故事的学长。

 

“你是叶内史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义子。我叫黑夫。”他仰着脸,很认真地说,“初次见面,李郡尉。”

 

大上造羌瘣之孙羌璜走过来凑热闹:“原来你会说关中话?我以为南边的话不怎么听得懂呢。”他边笑边说,用陇西的方言跟李信说了句什么,可能是笑话,反正黑夫听不懂,故置若罔闻。

 

李信立即狠狠瞪了羌璜一眼,他虽年轻,却已经在同龄人中很有威望,又低声训了羌璜几句,后者讪讪地背过身去走开了。留下来的李信跟黑夫随意谈了两句,他对王翦上将的综合火力优势学说不以为然,坚持运动作战会是未来战争发展的关键所在。李信没指望黑夫能听懂,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更倾向于王翦的意见。

 

“赵国人有把机枪架在皮卡上的,我觉得这个思路很好,如果能够增加装甲厚度,那么就能在战场上掩护步卒的行动,但是这样一来重量会是大问题……”

 

不过碰巧黑夫从小就对许多事情抱有奇思妙想,他对物理和机械很感兴趣,中学时最喜欢的老师就是墨家学派的邓老师。“李郡尉,可以试一试增加承重轮的数量,协调统一前进时为了防止轮胎陷入泥土还需要增加履带。”

 

黑夫关中话说得不算好,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耳廓微微发红,声音有些小。李信没听清,正巧蒙恬过来拉了他一把,风一样潇洒的李信来了又走,很快就把他忘在脑后,跟蒙恬等人说话去了。

 

黑夫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酒杯的碰撞间谈到齐和楚。前者有一支现代化程度很高的舟师,如果不能一网打尽,说不定会让齐流亡到海上,那样不好抓;后者战略纵深广袤,人力充足,领地中多山地大河引以为险,不怎么好打。

 

这些很快就都不会是问题了,因为他们会遇上战无不胜的秦国军队。李信信心满满,他忽然想起刚刚那个黑黑的小孩儿,眼睛晶亮,会很认真地听他说话。他环顾四周,发现黑夫已经站到叶腾旁边去了,当李信的目光看过来时,黑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1210年7月,一个夏日,为秦横扫诸夏立下汗马功劳的步兵集团,秦帝国引以为傲的郎卫学院步兵专业,一位姓尉的学员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站上了演讲台,他那位要求严苛的义父罕见地出现在台下观礼,却姓叶。

 

这个姓氏不一般,来历非同寻常。实乃天子赐氏,大约是换了种方式宣告众人:这是未来陛下要重点培养的对象。王贲校长为他毕业后去哪挠秃了一把头发,点来点去没办法请示了一下最高指示,大领导手一指,就把黑夫往个子最高的李信那儿一杵。

 

于是王贲大笔一挥——留守咸阳!

 

别的小伙伴快快乐乐回到家乡驻地,每周还能享受双休;黑夫则捏着鼻子,痛并快乐着地来到咸阳外围某地的摩托化机械师报道。

 

李信挺喜欢这个小师弟,非常照顾他,听说他获得了陛下赐姓,由衷为他感到高兴。这时李信还不知道这个名字在不远的将来意味着什么。

 

某日训练完毕后两人脱了外套,坐在一起喝酒,他们谈到了坦克。这个东西还很新,实战意义非常有限,但李信和尉黑夫都从它身上看到了无限的潜力。对李信来说,这东西完美地将火力、运动和装甲融合在了一起,必定在未来发挥重要作用。

 

黑夫看得更透彻一些,他更改了李信话中的一个词。

 

“决定性作用。它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两人谈到兴奋处,神情熠熠,滔滔不绝。李信欣赏他的才华,又偏爱这双清澈黝黑的眼睛,酒精正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咕噜噜地吹着泡,一颗星星正巧从天幕中落下,被对方用微笑的嘴唇衔住。李信多喝了一口酒,凑过去想亲便亲了。

 

只是轻轻碰了下嘴唇,李信连黑夫的牙关都没撬开,他那令姑娘们目眩神迷、出神入化的舌技还丝毫没有使用。他看到黑夫立刻变了神情,慌慌张张地抛开酒杯跑了,连外套也没拿。他以为这是某种意义上的羞涩和保守,但李信还从遇见过无法驯服的骏马,也没遇上过无法驾驭的机车。

 

李信并不知道尉黑夫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1216年7月,酷暑炎热,久旱待甘霖。

 

黑夫只在别馆里休息了几天,很快就有他的朋友们找上门,大多是他在大秦郎卫学院的校友,一边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一边关心边境的战事。黑夫来者不拒,他看起来很善于交际,这让韩信加深了对他的某种错误印象,比如以为他出身世家大族,或者从小受到了良好的贵族教育。

 

第五日早晨,一辆新式的燃汽机车在门口停下,馆内别的人无一认得车牌和车首装饰的简约族纹。一位从咸阳宫遣来的女佣走上前,礼貌地敲了敲车窗,柔声询问了几句。司机摇下车窗,微微一笑,一一应答。

 

司机自称,主家姓叶。

 

姓叶。

 

女佣看了一眼车首的族纹,确实能看出一个隐约的古体叶字,很像韩国故地的异体变形。这个年代能识字已经很了不起了,宫里来的女佣还能辨认种类繁多的异体字,可见扶苏这届帝国朝堂对文教的着力和用心。

 

但她的见识还是不足以让她判断这是哪一家哪一支的叶氏,只好鞠躬请对方稍等,她前去禀报黑夫。黑夫听了后不可置否,点了点头,站起身把手中的豆浆仰头喝完,瓷杯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我出去一趟,晚饭左右回来。”

 

女佣应声说是,韩信倒是很好奇,却没问出口。黑夫只是冲他笑了下,便拎起外套下了楼。韩信已经没机会问了,他从阳台往外望去,楼下那位司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车门旁候着,朝黑夫深深行礼,请他上车。

 

韩信眼看着黑夫往车厢里钻进去,车门砰一声关上,往勋贵们集聚的阿房街方向驶去了。来寻人确实不是常人,而是秦帝国的封疆大吏,位高权重的御史大夫叶腾。

 

论关系,黑夫能当上军官是走的丞相李斯的路子,向丞相举荐的人则是叶腾,从更亲密的关系上来说,叶腾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没能顺利长大,黑夫是叶腾的义子,叶家未来的继承人。当时黑夫那一届郎卫毕业的时候有一个广为流传的笑话,大家毕业时应该大声喊“耶”,却被陛下截了胡,大家只能喊“喂”了。

 

不过这对叶腾和黑夫来说影响不算很大,叶腾不是守旧的顽固疙瘩,黑夫则根本洗不掉自己身上叶氏的烙印。因此,当叶腾派出长史亲自来请人时,对方口称少爷,完全是把他当成叶家的人。

 

这辆车轻车熟路地带着黑夫来到叶府,长史一路畅通无阻地引着黑夫走进叶腾的书房,貌美的女仆立刻奉上了茶盏和糕点,坐着稍等了一会儿,叶府的主人御史叶腾便出现在门口。

 

叶腾今日休沐,穿着一身便服,年至四旬,两鬓含霜,背却挺得很直,瘦削如刀,一双青黑色的招子看惯刀剑锋芒、宴起楼塌,总是让人不寒而栗。见到黑夫时,叶腾却很高兴,脸上微微带着笑。黑夫要起身相迎时,甩袖令他坐下,自己坐到了黑夫对面。

 

这对义父子快一年未见,彼此寒暄了一会,又立即交流起了帝国内外的情报,黑夫磕着瓜子,说起边境冲突地区的枪林弹雨,叶腾笑谈朝堂上风起云涌的零和博弈,一番交流,彼此对目前的情况都有了底。虽无血缘,两人性情却十分相投。

 

不知不觉到了午餐时间,叶腾在饭桌上夹了一口鱼,提了一句扶苏打算起用之前始皇贬斥的将领,大约是与楚交战的时间比想象得长,需要轮换一批人了。黑夫默默扒饭,热腾腾的白米饭,花样各色的菜肴令人食指大动。

 

他看着桌中那条清蒸的河鱼十分心动,雪白的鱼肉和喷香的葱蒜正在招呼,伸出筷子时被叶腾啪一下打住。

 

御史腾笑呵呵地问:“鱼肉腥膻,是发物,你伤好透没有?”

 

当然没有啦,黑夫的止痛片才停了不到一周,消炎药和维生素还在吃。于是黑夫讪讪地哼了一声,调转筷子去夹别的。

 

两人各自闷头吃了一阵,黑夫忽然问道:“那李信,他这回在名单里吗?”

 

当时李斯的儿子李由也参与了那场对楚战争,黑夫就是他的部下。李由欲向同窗兼上司的李信引荐他身边这位行事沉稳、颇有条理的百将。但是李信没有,只见了李由一人,吩咐完战略部署后谈话就结束了。

 

李信骑兵专业出身,信仰的只有战略纵深、补给线和切割包围,李由却是个法学系的高材,中途转的专业,奉行战壕、纪律和防守反击。实则二人并没有多大的冲突,只是话不投机。李由最后被安排在一路偏师,安全,与大功注定无缘,非常适合一个镀金的高干子弟。

 

后来,战争形势出乎所有人意料,大秦收获了始皇帝以来前所未有的大败,皇帝震怒。这两人都没遇上什么好事,李由侥幸,在伤重昏迷时被黑夫一路护送回到了境内,李信则高楼坍圻,拔去层层矜贵的职称和爵位,一夜白头。

 

如果故事到此为止,那就太可惜了。李信的战术素养和报国热情不应该徒劳地消耗在边地一座狭窄的府邸内,空对着不再生火的炉灶和生锈的枪械,这无疑是种极大极奢侈的浪费。黑夫仰赖过最年轻最得意时的李信,后来却只知道零星一些他在那场大败之后的遭遇,他在战争时埋怨过李信的冒进轻率,如今却对他抱有同情。

 

叶腾的目光仍盯着他的午饭。“怎么?也轮到你去关心李信的任命了?”他敲敲黑夫的碗沿,提醒道:“吃饭就是吃饭,先把碗里的吃干净再说。”

 

李信怎么可能会被漏掉?御史大夫在心里暗叹,李信可是早两个月就接到命令,奔赴南边战场了,想必再等几个月就会有消息。

 

 

 

 

南人善船,北人善马。

 

楚国境内水网密布,江河众多,楚舟师借河流地利,让秦军这架战争机器生生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在得到齐国援助之后,这支舟师现在还有了无与伦比的舰船和炮弹补给,更加棘手。

 

1216年9月,项荣率领着楚的王派舟师跨越瓜州渡,奇袭秦国的益昌关,北上截断秦陆军退路,骚扰其补给线,为日后的防守反击做准备。其中,光是战略舰就有8艘,巡洋舰2艘,驱逐舰13艘及无数运输船,旗舰更是由巨无霸一般的郢级战列舰担当,当他们浩浩荡荡跨越瓜洲渡,沿着河道北上进入开阔的云梦泽时,项荣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们。

 

他们会像几年前他的父亲项燕亲自指挥的那场打战一样,击败秦军,夺回土地,荣誉和胜利亟待争取,只是这一次他们会走得更远,会离咸阳更近。而这个过程,他们楚军,骄傲的凤凰,重生的凤凰,将会享受这个过程。

 

分秒必争,楚军已经迫不及待了。

 

项荣收到电报,两支探路的偏师已经成功登上滩头,并未遭遇太多的抵抗,这给了他更多的信心。他立即命令下属各舰船做好战斗准备,他们要给狂妄的秦人再一次深入骨髓的疼痛。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坐在雷达显示屏后,冷冷注释着那些点阵移动的将军神色不变,只是招来副手,将此前布置的一条条战术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

 

制海权是一样很特别的东西,如果没有能跟敌人硬拼的战斗力,陆对海的防御会演变成一种可笑的笑话——无限的防御边界和有限的有生兵力,无论将士兵的生命投到哪里,总会有地方出现不足。

 

而秦军方面负责防守的将军也不是什么防守大师,他对守卫一条守不住的岸不感兴趣,但是这些楚人的性命,他很感兴趣。为了活下去他需要跨过失败,最纯粹的胜利是蔓延的血。

 

战报报去咸阳的速度很快,更遑论叶腾身居高位。黑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义父手上拿到了消息。他感叹了一句李将军终于时来运转,转头兴致勃勃地拉着韩信一起复盘,黑夫佩服对方对火力部署和战场时机的把握,韩信似乎有些别的话想说,很快又被别的事打断了。

 

战争远没有这么快结束,但咸阳方面的战略意图已经达到了,朝堂上见好就收的声音渐渐响亮,不少人觉得上一回就是太急躁,这回想要好好巩固已有的成果。

 

在这种论调中,李信奉命回朝。他听说尉黑夫也在咸阳,本想立即去找他,却无由地从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的胆怯,没有颜色,没有气味,没有缘由,就如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整个冬天,春天到来时如约融化,露出雪被下嫩绿的胚芽。

 

黑夫那时诧异的神情和苍白的脸色历历在目,记忆像睡醒了似的,不约而同地痉挛起来,成桶的血液倒灌心脏赋予压力。不知是沉重变得安静了,还是缄默变得难以忍受了,如今想来那似乎与羞涩并无半点联系,黑夫只是惊异,黑夫只是拒绝。

 

李信的车驾路过黑夫楼底下时,命令司机去对面报刊亭里购买一份日报,他则趁机偷觑如今黑夫所住的别馆。李信却很清楚,他胆怯了。

 

有时候咸阳也会下起暴风雨,冰冷的雨水不断倾泄,敲打着松林,发出可怕的声响,城市在夜里发出千种失眠一般模糊的响声。李信年轻时的梦就在此时变得热烈而绝望,有时候李信梦到自己那时把黑夫拉住了,美梦就变成一个虚假的肥皂泡,日出时分噗一下碎裂。

 

李信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两个人,合撑着一顶伞从街道的尽头飘来。他默默摇上车窗,留下一道卑劣偷听的缝隙。

 

信。

 

他听到和他一模一样的名字,声调柔和,充满着信赖。却不是在叫李信。

 

“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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